沙漠中的胡杨
发布日期:2017-04-22 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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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漠中生,沙漠中长,沙漠中死亡。生的静默,活的张杨,死的悲壮。一粒野生的种子,一曲不尽的歌。它就是沙漠的精灵——胡杨。
从内陆走进新疆,第一次看到这个树种,我诧异于它那放纵而又任性的生长姿态。在鸟儿不愿落脚的沙漠中,零星的能看到几株胡杨。死去的虽老躯中空却如龙腾越,活着的百般的妩媚万般的张杨,苍老的半生半死但仍如麻花般扭拧着向上生长。这些树有的给人清晰的感觉已没有了生命,可树之巅仍有几枝鲜活的绿叶在跳跃。有的虽生犹死的侧卧着,让人浮想到敞怀熟睡的“佛僧”。几只淘气的沙鸟在树间跳来跳去,给死一般的沙漠添了几分的生机。这是一幅流动的沙画。 我不是画家,勾勒不出这优美画卷粗矿的线条,但我脑海中永远抹不去对这幅画的记忆。茫茫的沙漠,点滴的生命,孤独并顽强地生存在土40℃的高温和寒冷中,与日月同行。在这些绿色的生命中受人敬仰的就是这不曲的胡杨。它的生命像一个神话;它的生长像一个传说;它的生存却历尽艰辛。一粒不曲的种子,在无水的沙漠中生长并茁壮,它的背后一定有着辛酸的故事。与天斗,同日月争辉;与地斗,根扎沙下头昂云间。这些死去的胡杨,活着的胡杨,都如高昂头颅的巨人。在蓝天白云下;在烈日焦灼的当空;在风雪交加的日子向天挑战!这是一棵不曲的树种。生,千年不死;死,千年不倒;倒,千年不朽。 这是一种神奇的树,它的神奇在于同树共生三种不同形状的叶片,如枫叶、像杨叶、似柳叶,因此当地人把它又称“三叶树”。同生共长的叶相互间并不排斥,却相互依偎,它们情同手足不弃不离。那碎密的叶儿像一张置于无云空中的网,去抓住空气中每一缕湿润的水分,来养育树的生命。它的神奇还在于树叶的颜色能随季节的变换而改变,春夏的日子呈墨绿,深秋的日子变菊黄,到了隆冬当枫叶红了的时候,一棵棵不死的胡杨像团团的烈火在金色的沙漠中燃烧。一粒野生的种子,一棵多变的树种,它的生长总是于血色相连。 看到胡杨,总让人感觉它来自古国;看到胡杨,总让人联想文明古国的丝绸之路。曾到过西域古国的“巨人部落”的遗址,这儿曾是文明古国丝绸之路的驿站。驻足此地,可尽情想象丝绸之路上不绝的驼铃、弯腰的推车、醉人的奶酒、喷香的烤肉…… 曾到过距“巨人部落”十几公里的“胡杨睡谷”。我在欣赏这形容贴切的带有意境的“胡杨睡谷”的名字的同时,更让我惊讶的是那早已失去生命却仍屹立不倒的一片睡着的胡杨林。一棵棵历经风雨雕琢,老躯中空的胡杨赤裸裸的站立着,面前是一湾枯竭的死海,死海的表面浮满了碱水落尽后的盐渍,像一层薄薄的降霜,背后是喧啸的城市、万倾的良田。死海的一边是茫茫的沙漠,空旷且又森然。另一边就是这片睡着的胡杨林。沙漠和胡杨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、相守着,以死海为界,胡杨用三千年的生命抵御了肆虑的狂沙。以屹立的姿态站成一道绝美的风景。它是一枝花,一枝曾经绿过、绽放过、张扬过的干花。在无水的沙漠,一只只鸟儿飞走了,只有这束干花像一束扭曲的青筋舞蹈并歌唱着。曾是谁的梦中情人,为谁献媚、为谁吟? 我喜欢它的名字,名字里透着刚毅,骨子里透着倔强。三千年的生命与狂沙为伍,以孤独为伴。从生的那天起,这粒孤独的种子就注定了孑然一身。在死海、在沙丘、在鸟儿不曾落脚的地方,孤独的在等待谁的到来。天边飞来一只流浪的鸟在干枝间歇脚,它敞开温暖的怀抱,孤独了千年只想和鸟儿说说话。无情的风沙又刮起了,这只鸟随着飘移的流沙飞走了,几行如血的泪浑然流下。这千年的泪流为谁而滴? 胡杨因沙而生,沙漠因胡杨而壮美。有了它,沙漠就有了情趣;有了它,沙漠就有了绿的生机;有了它,沙漠就有了更强的活力。千年的相守不离不弃、千年的养育不嫌贫瘠,它们就像一对患难的母子紧紧的偎依。 胡杨是一棵神树!它展示的不仅仅是铁铮的风骨,暗示的是一种小弱变强的求生精神! 2017年4月于昌吉五彩湾